|
RE: 谈胸满及白芍的关系
个别反例无法否定经方用药的一般规律。
“何证不用何药”不是绝对的,而是要全面考虑病情,还要看方子如何配伍、药物如何炮制、煎煮,以制其弊、用其利。
就拿“腹满不用白术”来说,看看[理中丸]的加减法中如果权衡病情的:“若脐上筑者,肾气动也,去术加桂四两;吐多者,去术加生姜三两;下多者还用术”
至于“补气加半夏”,[黄芪建中汤]方的加减法中说:“ 及疗肺虚损不足,补气加半夏三两”,按现在通常的思维,半夏是降气的,怎么能“补气、疗肺虚损不足”呢?但肺主肃降,肺气以降为顺,半夏的药势顺应肺气的运行,自然可以“补气、疗肺虚损不足”了。
张仲景《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用“顺势思维”,从药势、病势、生理趋势上看问题,而后世医家用“分析思维”,从药性、药效、表面症状上看问题,角度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胡老的一些观点偏激了。
“疑错从无”是学习经典应该秉持的基本态度。
一个医者,即使临床80年,与历代诸医家的实践积累相比,又有多少的阅历和经验,你没遇到的病情不见得别人没有遇到,你理解不了的治病方法,或许别人用起来正得心应手。
伤寒名家,作注者数百,一家有一家的伤寒,一家有一家的仲景,如果自己无法理解,自己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如果仅凭自己一个人的理解和实践,就把经典原文给改了或者删减了,后世还能看清经典的原貌吗?这是不负责、不严谨的治学态度。
胡希恕教授讲《伤寒论》:所以这个白通加猪胆汁,应该是通脉四逆加猪胆汁,为什么这样讲呢,你看看方剂后面的作用就看出来了,那么如果虚寒到了极点,想要去这种沉寒,扶阳,非用附子干姜,他这个书前后可以看出来,那么这个白通汤你看看这个干姜附子,用量比较轻,比四逆汤还轻,与通脉四逆更比不了,那么已经厥逆无脉而用这个分量就是不行,你再加上发汗那更不行了,所以这个我认为是一个很争论的一段,所以我注解这本书,把有的地方给改了。
胡希恕教授说[白通汤]里面姜附用量远不及[通脉四逆汤],据此认为《伤寒论》315条是传抄错误,但他却没看到前者不用甘草缓释药效。
汪苓友已经认识到了这种差别:“此方与四逆汤相类,独去甘草,盖驱寒欲其速,辛热之性,取其骤发,直达下焦,故不欲甘以缓之也。”
而郝万山教授引用现代药理实验,清晰的展示了甘草对姜附药效释放速度的影响:
郝万山教授讲《伤寒论》:为了说明,加甘草和不加甘草之间的差别,也就是说为了说明干姜附子汤和四逆汤的作用的不同,我们给大家引一个动物实验的例子,离体的蛙心。我们把青蛙的心脏离体之後,它还在搏动,用一个闭路的林格氏液的管道,支持心脏的营养,心脏在搏动,林格氏液在闭路的管道里循环,然後给他用干姜附子汤,注射到闭路的、循环的林格氏液的管道中,然後记录青蛙心脏搏动的频率,我们发现用上干姜附子汤以後,很快使青蛙心脏的搏动幅度增强、频率增强,但是持续时间并不长,随後出现的却是青蛙离体的心脏功能衰竭的表现。这就是干姜附子汤,然後换四逆汤。用上四逆汤以後我们发现它产生药效的时间後延,用干姜附子汤作用很迅速,注射进去很快心率就加快,心脏的搏动幅度增强。可是用上四逆汤以後,药效发挥的时间後延,然後慢慢的使青蛙的心脏心肌收缩有力,频率增强,但是持续时间很长,其後并不伴有心脏机能的衰竭,这就是加甘草和不加甘草的区别。
胡希恕教授讲《伤寒论》时曾3次否定“独参汤”,认为人参是微寒的。
人参是微寒的吗?何况救逆不可能用“生晒参”,都是用“红参”。人参本就是微温的,蒸熟炮制过的红参温热性和补力都更强。
1955年,林伯渠同志术后呃逆不止,无法进食,病情十分危重,周总理责成当时任卫生部中医顾问的章次公先生为中医抢救小组组长,章次公先生用独参汤使林伯渠同志转危为安,得到了总理的赞赏(据其学生朱良春先生回忆)。相声大师候宝林在患晚期胃癌完全无法进食的情况下,也每天服10ml红参液以延长生命。
如果人的机能衰竭的阴津虚,那你滋阴就死。人到最后虚竭到家了,用独参汤不行,非得用附子干姜,如通脉四逆汤,把附子干姜增量了,不给人参,人参微寒嘛。
……
咱们现在还有个最迷信的独参汤,遇到这个时候这个独参汤就来了,用一个死一个,这我见得多了,只能用通脉四逆这个法子,轻一点的,也得用四逆汤
当然,我的悟性和实践更是有限,以上观点不一定正确。
|
|